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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

镜像空间

沈星婉的光质战靴刚触及广场中央的图腾,地面的幽绿纹路突然活了过来。那些三重圆环组成的符号如同巨蟒般缠绕住她的脚踝,黑袍人群的吟唱声化作实质的声波,震得她耳膜生疼。当刺目的绿光吞没视野时,她听到胸腔里的心脏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悲鸣,像是在警告即将降临的危险。

再睁眼时,世界彻底颠倒了。教学楼的尖顶如巨大的钉子垂向地面,窗户里倒悬着正在上课的学生,他们的课本和笔记本漂浮在空中,纸张上的字迹扭曲成陌生的符号。沈星婉踉跄着扶住路灯,却发现自己的倒影在灯罩上诡异地正立着——她的战甲变得透明,能清晰看见胸腔里跳动的心脏,两重心跳的频率此时竟出现了微妙的错位。

“欢迎来到镜像空间。”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沈星婉猛地抬头,看见江屿倒挂在路灯横梁上,白大褂下摆如帷幕般垂落,遮住了他半张脸。他的右手紧握着心律共振器,仪器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,“这是介于现实与心律空间的夹层,黑袍人用‘生命之核’碎片扭曲了这里的物理法则。”

话音未落,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,无数锁链裹挟着黑色雾气窜出。沈星婉本能地抬手绘制战甲,可凝聚的光痕刚成型就开始黯淡,如同被风吹拂的烛火。一条锁链缠住她的手腕,冰冷的触感让她想起心律空间里那些吞噬记忆的触手。

江屿倒挂着凌空一跃,手中的共振器迸发红光,切开了束缚她的锁链:“别浪费能量!这里的规则被改写,我们的力量会随着战斗持续削弱。”他将共振器抵在沈星婉胸口,仪器表面的裂痕突然流淌起金色纹路,“但霍辞的心脏和这个空间产生了共鸣,或许能找到破解的办法。”

两人且战且退,沈星婉这才注意到周围漂浮着半透明的人影。那是校园里的学生和老师,他们眼神空洞,动作机械地重复着日常行为:有倒立着打篮球的少年,有悬在空中批改作业的教授,甚至有个女孩保持着翻书的姿势,书页却像蝴蝶般四散飘飞。这些人影的脚踝处都系着幽绿的丝线,丝线另一端延伸向云层深处。

“他们的记忆被抽取,生命力被当作燃料。”江屿挥刀斩断又一条锁链,刀刃上的蓝光在接触人影的瞬间自动消散,“黑袍人用这些‘活体锚点’维持空间稳定。”

沈星婉的眼眶发热。霍辞日记里的字迹在眼前浮现:“当心脏成为欲望的燃料,生命就失去了跳动的意义。”她闭上眼睛,感受着胸腔里两重心跳的律动,在黑暗中勾勒出一幅巨大的婚纱设计图——那是她从未完成的毕业设计终稿,裙摆上缀满了象征希望的鸢尾花。

金色光芒从她的指尖迸发,镜像空间开始剧烈扭曲。被困的人影发出无声的呐喊,脚踝处的幽绿丝线寸寸崩裂。他们化作金色光点,如同归巢的流萤般汇入沈星婉的战甲。光质裙摆瞬间暴涨,每一片光鳞都映照着受害者们的记忆:篮球少年的欢笑、教授认真备课的侧影、还有那个翻书女孩对着窗外发呆的温柔眼神。

“不可能!”黑袍人的首领从虚空中显现,他的兜帽被能量风暴掀开,露出半边布满裂痕的脸,皮肤下涌动着墨绿色的能量流,“你竟然能唤醒被封印的记忆之力!”

沈星婉睁开眼,战甲的裙摆化作万千光箭。每一支箭尾都缠绕着受害者的记忆碎片,当光箭射向黑袍人群时,空气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。那些黑袍人的身影在记忆的光芒中逐渐透明,他们手中的幽绿手术刀纷纷崩解,化作飘散的黑色灰烬。

镜像空间开始崩塌,教学楼的倒悬尖顶如春笋般炸裂,地面像融化的蜡油般流淌。沈星婉和江屿在坠落的建筑碎片中紧握彼此的手,共振器在他们相触的掌心爆发出最后的强光。在空间完全破碎的刹那,沈星婉瞥见黑袍人首领手中的“生命之核”碎片闪过一道红光——那红光中,竟映出江屿的脸!

红光转瞬即逝,沈星婉还来不及思索,就被吸入了时空漩涡。失重感让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,混乱中她听见江屿的呼喊,却辨不清方向。当光芒终于消散,她发现自己躺在广场的草坪上,战甲已经消失,只有胸口还残留着灼烧般的疼痛。

江屿趴在不远处,心律共振器彻底碎裂,零件散落在他身侧。沈星婉挣扎着爬过去,却在触碰到他肩膀的瞬间僵住了——江屿后颈处,不知何时出现了与黑袍人首领皮肤下相同的墨绿色纹路,那些纹路正沿着血管,悄无声息地向心脏蔓延。

“江屿?”她的声音在颤抖。

江屿缓缓转头,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幽绿,转瞬又恢复正常:“我没事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,伸手捡起一块共振器的碎片,上面隐约映出“生命之核”的符号,“我们得找到王教授,他或许知道关于‘生命之核’的更多秘密。”

沈星婉站起身,望向逐渐恢复正常的校园。学生们依旧在银杏树下嬉笑打闹,没人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。但她知道,这场战斗远未结束。黑袍人首领消失前的红光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,江屿后颈的纹路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。

“走吧。”她扶起江屿,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僵硬,“霍辞留给我们的不仅是心脏,还有解开所有谜团的勇气。”

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,拉出长长的影子。沈星婉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,那里还残留着记忆光箭的余温。她知道,下一次面对黑袍人,她要解开的不仅是镜像空间的秘密,还有藏在江屿身上,那个足以颠覆一切认知的真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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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镜像空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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